作者| 可杨、星援刑年休宋美璐

编辑| 刘杨

饭圈苦数据作假久矣。发者饭圈

一条微博动辄成千上万的审获数据刷人头网站转发，背后不再是造假一个个鲜活的人，机器正在取代粉丝制造流量名星。星援刑年休

近日，发者饭圈曾为名星刷转发量的审获数据星援APP开发者，因提供侵入计算机信息系统程序罪二审判刑七年。造假据其本人供认，星援刑年休在星援、发者饭圈应援宝两款APP上线的审获数据一年时间里，共有微博“大号”用户17余万个，造假而17余万用户大概绑定了3000余万个微博“小号”。星援刑年休

通过刷数据这门生意，发者饭圈短短一年时间内，审获数据星援和应援宝两款APP 累计冲值人民币700多万元。

“唯数据论”之下，明星爱豆都困在数据中。饭圈的数据女工们，一边通宵爆肝为爱豆做数据，一边集资氪金买机刷。

虚假的繁荣之下，再也没有人的数据才能真正“脱水“，一门互联网灰产正在趁势壮大。

人造流量名星

一条微博一亿转发，每三个微博用户中，真的有一个人转发过蔡徐坤的微博吗？

2018年8月，蔡徐坤一条关于原创歌曲MV 的微博，在发出10天后转发过亿，但同时评论数和点赞数分别只有240万家乐106万。

在三年前的微博，转发过亿意味着，每三个微博用户，就有一个人转发过。但转发与点赞、评论之间高达近百倍的刷人头网站差别，引发了人们对于数据作假的热议。

2019年6月，这一风波的幕后操盘手星援APP被查封。

日前，中国裁判文书网公布了“星援”APP开发者蔡坤苗的判决书，其因提供侵入计算机信息系统程序罪，一审判刑三年。

判决书显示，2018年1月-2019年3月，蔡坤苗自行开发了星援和应援宝两款手机APP软件。两款软件均对接新浪微博，用户通过这两款软件登录自己的微博账号，可以实现批量转发、点赞和评论操作，而且绑定的微博数目没有上限，不用再人工登陆每位微博账号进行重复操作。

新浪微博客户端本来只能使用一个帐号登录操作，而通过星援、应援宝两款软件则就能同时登陆多个帐号进行转、评、赞。

根据蔡坤苗的供认，截至2019年2月，星援、应援宝共有微博“大号”用户17余万个，而这17余万用户大概绑定了3000余万个微博“小号”。所谓的微博“小号”，就是指为转发增量而打算的帐号。

蔡坤苗在短短一年时间内，通过有偿为别人提供手动批量转发微博博文的服务，获利700多万元人民币。

星援APP被查封的消息传出后不久，微博宣布，以后转发数超过一百万的微博均按“100万+”显示，这在当时一度被视为微博“治水“的讯号，但饭圈并不吃这一套。

2019年1月，也就是星援APP被查封前几个月，朱一龙粉丝被扒出自制刷数据软件“小龙人”，通过软该件可以实现“一键反黑“。

根据粉丝发出的使用介绍，只要笔记本保持开机状态，每隔17分钟都会手动发起反黑恳求。所谓的反黑，就是对殴打、抹黑自己爱豆的微博及博主进行举报。

2021年2月，刘雨昕粉丝后援会成员在微博自曝做外挂程序手动刷数据，在该后援会成员发布的微博图片中显示，后援会还曾使用该软件为刘雨昕做咪咕数据。

而在更早之前，2018年，靠着刷数据，吴亦凡的粉丝还曾把他推上了日本iTunes亚军交椅，除了季军，吴亦凡还抢占了前十榜单的前七名。

粉丝通过集资打榜攻占各大音乐榜的操作，在国外已经习以为常，但这一招在海外并不吃香。iTunes的美国音乐榜单，禁止同一帐号多次刷榜，但国外粉丝仍通过集资订购帐号来打榜，不少欧美音乐人还曾指责中国爱豆买水军打榜，并向平台提出谴责。

不仅仅是吴亦凡，张艺兴、蔡徐坤等名星的粉丝都进行过同样的操作。

机器取代人力后，没有人能估算清楚，这一批流量，究竟是人造的，还是机器生产的。

微博“水患”何时休？

微博“治水“的呼声由来已久。

2014年，新浪微博赢下门户网站的“肉搏战“，直接拆掉新浪前缀、拆分至纳斯达克上市，彼时微博还是一个深受瞩目的公共讨论阵地。

同样是那一年，在日本女子团体EXO出道并大热的鹿晗宣布退团归国。为了抨击鹿晗，粉丝送上大礼：在他的一条微博下留下1300万评论，打破吉尼斯世界记录。

2017年，鹿晗打败了在内娱长红多年的范冰冰、杨幂，拿下当初名星商业价值榜第一。

与鹿晗、吴亦凡一起回到内娱的，还有美国的饭圈文化。一波混迹韩圈的粉丝，跟着偶像转向内娱，开始为爱豆完善个人应援站、学习集资应援文化，内娱的饭圈文化开始盛行。

同样是2014年，养成系爱豆团体TFboys凭着粉丝的打榜投票，拿下当初音乐V榜大陆最具人气歌手奖，《青春修炼手册》走红，TFboys的粉丝帝国开始构建，粉丝经济时代将至。氪金打榜、生日应援……人民币成为饭圈主角。

由此，流量等于影响力、影响力等于粉丝购买力、购买力就有商业资源的逻辑链产生。

在这个逻辑下，一些粉丝觉得，在微博上奋勇刷数据，除了和“对家”比拼，更重要的缘由是，一条微博的转赞评数、上热搜的次数、点击量等数据，都将成为爱豆的成绩，而这种成绩“金主妈妈”会看。

一些说法在印证粉丝的观点。

据公众号“贵圈-腾讯新闻”报道，一家数据公司的总裁透漏，数据公司的衣食父母并非名星或粉丝，而是各大品牌方，数据公司从品牌方哪里获得了超过八成的收入。

在演员尚不知情的情况下，他们的数据可能早已摆在品牌方面前。通过这种数据微博冲粉丝链接，品牌方才能剖析出，这个演员是否与品牌匹配、有没有隐藏的风险、粉丝质量怎样、获客成本多高……

在数据化的明天，数据是最好的标准，但虚假数据带来的是哪些呢？

2019年，一篇题为《一场新媒体大鳄编剧的“僵尸舞台剧”，真实还原现场，导火线：一条一夜爆红的视频，我们流量却为0》的文章，踢爆MCN机构工蜂文化流量作假一事。

文章称，该机构旗下一位拥有380万粉丝的时尚博主为产品代言，视频有353万浏览次数，却没有带来一位新客户的转化。

微博生态虚假繁荣一事引起热议，但三年时间过去，机刷流量的事实却没有任何改变。

在现在的饭圈，评价一个流量演员过气最常见的诗句仍然是：“他数据太差”。对于流量演员，摆在实力之前的，是数据。

“唯流量论”“唯数据论”的裹挟之下，没有一个名星才能逃得过，甚至一些实力派的老牌演员，也注重起好看的数据。据“贵圈-腾讯新闻”报道，浪姐2播出当日，“30个妈妈都在冲热搜”。

微博、粉丝、品牌商……这场泡沫里的每一方，或许都晓得刷下来的流量是假的，但其实没人在乎真伪。

被明码标价的偶像

如今，数据订购早已从微博扩散到各大平台，除了“转、赞、评”，还有打榜等业务。

豹变打开一个粉丝提供的数据订购网站，可以看见小红书、抖音、B站等各个平台的数据订购通道，该链接显示，截至发稿，累计交易金额已达58.8万元，订单数达160万，当日页面访问量1.2万。

数据打榜盛行于2018年。这一年被称为选秀元年，诞生了《偶像练习生》《创造101》两档大热选秀综艺。而在这两档节目里，练习生能够出道，能走多远，完全借助粉丝的投票。由于一个帐号能投的票数有限，倒卖帐号的黄牛应运而生。

榜单的价值决定着价钱，竞争激烈的情况下一般会有较高的价钱。比赛期间，黄牛会大批量卖号，随着联赛步入白热化，价格也水涨船高，

2020年大热的选秀节目《青春有你2》的帐号单价，最初只有0.2元，到最后涨到了0.5元，单个粉丝每晚会投上千票。

这也是黄牛最激动的时侯。各家后援会都在挖掘“好渠道”，好渠道就是指较低的价钱，认识较为核心的黄牛。毕竟在动辄几千万的打投面前，0.01的价钱优势能够节约上万元。

但这些人工多号打投的行为，在粉丝看来都不能算是买水，粉圈的买水说的是“机刷”。

机刷是指设定好程序手动做数据，不需要人工做数据。而且与人工比，机刷价钱较低，通常是人工号的十分之一。

豹变联系到一位卖数据的黄牛，在他的报价中，微博转发人工是每千条100元，机刷只要20元。

市场最能反映价值，今年的两档选秀综艺，因热度不同，价格也有一定的差别，据黄牛报价，《创造营2021》和《青春有你3》机刷价钱分别为每万票300元和100元。

机刷其实实惠，但具有一定的不稳定性，通常会出现权重增加以及掉赞等情况，而遇见打榜的时侯，还会面临被主办方清水的风险。

因此，在有竞争的重要打投数据上，粉丝通常极少选择机刷。

不过，在黑袋子面前，粉丝也不会完全舍弃这一降低数据的方法，“你不知道主办方会不会清水，也不知道清到哪些程度，能做的只是各个方面都不落下。”一位参与打投的粉丝说。

爱豆出道后粉丝也不能一劳永逸，为了给爱豆持续维持高热度的假象，粉丝做数据成为每日日常。

“不知道那里会有个投票，这边又来个榜单。”一位流量的粉丝小兰说到，几乎每位爱豆就会有一个数据站，任务就是呼吁“数据女工”做数据，寻艺、明星权力榜、百度搜索、艾漫等，只要有榜单的地方就有数据女工。

“做一圈出来要20多分钟，要做好几个号，每天睁开眼签到做数据早已成习惯了，我爱豆如今还是须要我们给他做数据的。”小兰说。

遇到商务、宣传、打榜等须要做数据的活动微博冲粉丝链接，粉丝能做的数据有限，这时候就须要花钱和黄牛去买一个漂亮的数据，以此向店家证明偶像的热度。

买数据的钱仍然来自粉丝，这笔钱在明细中一般被叫做数据维护费用，这项费用价位的不确定性以及具体数据的隐秘性，给了数据组很大的操作空间，也成为平账的主要条目。

王一博打投组曾公开数据维护一周耗费一万多，硬糖少女303成员刘些宁参赛时数据维护达21万，引起了粉丝指责。

在互联网上，没有机刷不能刷的数据，除了常规各大平台的基础转赞评、播放量等，各大榜单的投票也可以通过机刷来搞定。

这也就是为何各大榜单常常清水，而脱水数据就是指去除机刷的数据。

当涉及到榜单及影响力的时侯，打榜买水就不只存在于流量爱豆圈。在2020年的金鹰奖听众喜爱的女演员提名名单打榜中，主办方最后对数据清水后，宋茜由第一名滚落到第三名，清水量达58.69%。

可以说，数据注水在整个娱乐圈都普遍存在，有粉丝的指挥粉丝买水，而粉丝不多的就须要公司直接参与买水。

据《证券时报》报导，有演员团队会找数据团队给自家演员作品刷好评，也不乏有人为同期其他作品刷差评。

只不过爱豆须要做的数据更多，也愈发受人关注，而艺人歌手圈一般把数据注水在播放量、打榜以及评分上。

粉丝和名星花钱注水，商家和平台花钱清水，这场对决喂养上去的不是名星，而是一个个盗卖帐号的黄牛，以及背后的刷量灰产。

同时，微博等平台方，不能只为了数据好看以及追求更高平台活跃度，任由这些虚假繁荣的景色持续下去。

当数据开始注水，明星的价值也急剧衰弱，金钱堆上去的虚假数据终究是泡沫。明星、粉丝、平台都要意识到，只有实打实的作品才是经久不衰的根本。